【深度】法国教练为何从四大联赛绝迹了？

文/体坛周报记者孙奇

随着一周前莱斯特城解雇主帅皮埃尔，时隔多年的场景再次出现：在四大联赛78支球队中，法籍主帅暂时绝迹。

上一次五大联赛除法甲外没有法国教头的身影还要追溯到1996年，温格当夏接手阿森纳，开启了法籍教练海外打拼的崭新一页。与西葡语系教练在顶级联赛遍地开花相比，缘何法国教头数量稀少得可怜？罪魁并非业务能力不够精湛，种种场外因素的影响不可忽视。

疏于自我推销，缺大牌经纪人辅助

上赛季，两名法国主帅成为数一数二的流量担当：齐达内率领皇马完成欧冠三连冠，入主伯纳乌2年半后携9座奖杯事了拂衣去，温格则结束了从海布里到酋长球场长达22年的兵工厂生涯。两人的离开大概率只是暂时隐退，但这一老一少的卸任却悄然使法籍主帅在四大联赛的存在感逐步式微。

对于此情此景，法国足协在教练执照工作的负责人拉孔贝表示无需太过惊惶：“这不代表法国教练业务水平不足。齐达内与温格的离开，以及德尚始终挂帅国家队，意味着俱乐部层面缺少大牌法国教练，但我们的整体教练质量无疑还是相当出色。”

这位前巴黎与摩纳哥主帅认为：众多法国教练正在本土赛场锤炼，目前最大掣肘是向四大联赛输出时缺乏系统性与社团主义，“与葡萄牙、西班牙籍甚至巴西或阿根廷的教练不同，法国教练之间没有足够的相互协作，也不懂得如何向大联赛自我推销，其实我们的主帅不乏能力出众者。”

罗杰斯成为了皮埃尔在蓝狐的接替者。在最为国际化的英超，本土主帅不足一半，全联盟20家球会主帅来自不同10国，西班牙籍主帅独占4人，五大联赛仅此一家。英超之后，德甲主帅则被6国瓜分，法甲5国；西甲与意甲教练分布则趋向于集中，分别分布在3国与2国。

在前年曾担任过拜仁救火教练的萨尼奥尔看来，这一现象与大牌经纪人同样有所关联。“某些球队与大牌经纪人合作密切，后者在参与球员与教练的相关事务过程中有呼风唤雨的能力。”门德斯就是一个极佳的例子，许多葡萄牙籍主帅嫁入大球会都得益于他的运作，他深谙那些老板的心理，并把运作教练演绎成了一门生意。法国主帅呢？大部分缺少与经纪人大鳄的周密运作，而门德斯们在推销旗下教练时，有一套独特的提升目标俱乐部好感的方法。

那么，法国足坛是否缺少知名经纪人？事实上，曾在内马尔转会中做出重大贡献的以色列人扎哈维，就是活跃在法兰西的顶级经纪人。近日，里昂主帅热内西奥透露出与扎哈维的合作意向，这也得到了萨尼奥尔的肯定，“在法国，没有比扎哈维更好的说客了。”

缺冒险精神，不善打理各种关系

1996年夏天，随着费尔南德斯与温格先后在毕尔巴鄂与阿森纳履新，先后有14位法国教练在接下来的22个赛季在四大联赛留下足迹，这个数字并不算多。在温格与齐达内之外，也有不少法籍主帅在四大联赛取得成就：执教利物浦的霍利尔（1998-2004）、曾将皇家社会带到西甲亚军位置的德努埃，鲁迪·加西亚也曾2次率罗马获得意甲亚军。

除去温格，近些年来法籍主帅在国际赛场也有不少代表性成就。齐达内与德尚自不必多说，勒纳尔也曾两度折桂非洲杯（2012、2015）。他们的成功本应为法籍教练开辟出更大空间。霍利尔在皮埃尔被解雇后直言，法国教练要想在国外成功，三点因素必不可少：过语言关；尽快适应当地文化，尊重足球传统；对球队的改造避免操之过急。法国人骨子里从不缺少浪漫与革命的气息，这反而在某些场合起到了反作用。

昔日曾为蒂加纳、霍利尔与拉涅利担任过副手的达米亚诺指出：法国教练更倾向于呆在本土，缺乏冒险精神限制了他们在时机合适时飞向更广阔的舞台，这一方面葡萄牙教练无疑是榜样。15世纪，面朝大海、资源匮乏的葡萄牙先辈们选择了勇敢地迈向大海，乐于接受挑战的他们在不断冒险与探索中开辟新天地，这一民族性也在如今足坛的葡萄牙籍主帅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相比盛产帅才的亚平宁邻居，法国教练在海外开拓方面存在显著差距。达米亚诺点出了法籍主帅的另一软肋：“意大利教练会为了胜利而来，并为之倾其所有。他们清楚该如何组建教练团队并相互提携、同进退；法国教练也具备良好的基本功，但缺少与球员、俱乐部联结的幕僚。不精于打理好各种关系、灵活处理外部事务，也就不算100%的‘manager’。他们彬彬有礼，但在足坛的国际化浪潮下需要紧跟时代步伐。”

2017年9月，当贝尔萨执教里尔开局不顺时，阿根廷“疯子”表示：“我不认为自己是法甲最好的主教练，有很多法国教练比我优秀。”谁会成为填补四大联赛空白的下一位法籍主帅？布兰克的呼声颇高。2016年从巴黎离任后，这位1998世界杯冠军成员与多家大球会传出过绯闻，自身也具备一定水准。本赛季目前法甲二、三位的加尔捷与热内西奥未来同样有望登陆四大联赛，后者还因为连续在主场击败巴黎被里昂球迷戏称为“天才”。维埃拉从美国大联盟到尼斯逐步前进，擅长培养年轻人的雷恩主帅斯特凡也拥有相当的潜力，当然目前在本国执教的鲁迪·加西亚与蒙塔尼耶也存在重返大联赛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