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 林德诺
北京时间周五晚间，西班牙女足公布了新一期国家队名单。虽然只是针对两场热身赛的名单，但这或许是女子足坛历史上，受到最多关注的国家队名单之一。自从一周前多达15名球员致信足协，“告知自身状态及情况”，并遭遇足协强硬的回应后，争议不仅完全没有消退，甚至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风暴中心的主帅比尔达，也公开反驳了外界的批评。
持续发酵的闹剧
上周，西班牙足协在官方平台发布公告，震惊足坛。公告表示，15名国家队球员无法接受西班牙女足主帅豪尔赫·比尔达的执教，向西班牙足协发去邮件，并请求不被国家队征召。而在最终公布的名单中，上周发送邮件的15人确实全部缺席。数名此前只是边缘球员的年轻球员，或一些正逐渐淡出的球员代为入选。
然而，无论是西媒披露的球员邮件原文，还是涉事球员在随后发布的集体声明，都表明足协的公告亦有断章取义之嫌，球员实则没有威胁拒绝国家队的征召。塞尔电台披露了球员邮件的原文：“从现在的条件看来，我认为我不适合成为被国家队征召的球员，所以我申请在情况改善之前，我可以不被国家队征召。我对国家队的承诺自始至终，我的决定始终都是为了国家队的利益着想。”
很快，16名国脚也发文——除发送邮件的15位联名球员外，遭遇重伤的的金球得主普特利亚斯也加入其中——指出足协断章取义、歪曲事实、泄露隐私，否认自己威胁退队：“我们一直保持对国家队不容置疑的承诺，也从来没有像人们所说的那样要求换帅。我们要求不要被征召，直到影响我们的状态、情绪和表现和国家队利益的情况被改变，希望我们的项目专业而坚定地得到发展。”
等到本周三，已经转战墨西哥联赛的前女足西甲金靴，传奇射手珍妮弗·埃尔莫索也发文，对这桩争议事件表态。她表示自己不会申请不被征召，但也理解队友们为什么这样做。这个观点很有代表性：虽然向足协发送邮件的球员数量有限，但这不代表其他球员反对她们的意见，大量球员与比尔达的矛盾已不可调和。
不可调和的矛盾
球员们虽然发文表示，没有要求解雇比尔达，但双方的对立形势确实存在。41岁的比尔达2015年起执教西班牙女足，子承父业执教国字号女足的他，在女足领域已有10余年的带队经历。2019年的女足世界杯上，正是他带队与贾秀全执教的中国女足交手。虽然世界排名稳中有升，但在参加的几届大赛中，他执教的西班牙队却都没有迎来重大突破。
和相对平庸的大赛成绩相比，球员们之所以“无法忍受”比尔达的执教，看起来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西班牙媒体《世界体育报》日前报道称，比尔达对球队的过度控制招致了球员集体不满。消息源指出，比尔达严格控制球员在集结期间的行动：外出不仅需要报备，还要告知与谁会面，并由主帅检查随身物品。他还要求球员在每晚睡前，不要关上酒店房门，以让主帅亲自查房。这种情况在各级青年队集训中也有出现。
同时《马卡》发文，列出了10条理由，为球员们撑腰。其中比尔达就有8项执教中的过失：训练安排单调、教练团队的选派缺乏说服力、大赛没有突破、缺乏针对性准备导致在重大比赛失利（如欧洲杯1/4决赛出局）、独断和威权的管理、伤病管理极差、缺乏变通反省、对球员的绝对控制（前文《世体》报道）。另外的两条是，足协阻碍女足联赛的职业化也令球员不满，且除这15个人外，支持她们观点的人还有很多。
周五晚间的新闻发布会上，比尔达首次出面回应争议，直接否认外界对他的指控：“为国出战本是无上荣耀。外界可能认为这一切受到了非体育因素的影响，但我可以向我此生执教过的所有球员发出挑战，请她们说出我的管理失当。我的电话对所有球员开启，当下的局面并非不可调和。”但很快，比尔达的这番话又在社媒上遭遇了一些球员的反驳……
充满变数的前景
比尔达再次拒绝主动辞职，合同到2024年的他，也在继续受到足协的信任。然而在西班牙媒体和球迷中间，声讨他的声音却一浪高过一浪。上周末西班牙“女足F联赛”来到马竞主场，球迷自发制作了15块标语声援球员，连在遥远的曼彻斯特，同样有曼联球迷自发声援女足队内的两名西班牙国脚，露西亚·加西亚和奥娜·巴特列，以及她们在国家队的队友。
西班牙女足充满“新意”的新一期名单中，出现了不少新鲜面孔。争议事件发生后，比尔达一度圈定了40-60人的初选大名单，几名已经走进生涯下半场，近两年已淡出国家队的28岁以上的球员名列其中，却全部没能得到重返国家队的机会。另两名仍具备国家队水准，且没有向足协发送邮件的老将：发布个人声明的埃尔莫索，和据信领导了首次兵谏的帕雷德斯，也同样“恰巧”落选了。
巧合的是，在发布邮件的15名女足国脚中，并没有皇马球员的身影。几周前帕雷德斯“领导”的那场兵谏失败，也被怀疑是部分皇马球员临阵退缩所致。根据《国家报》消息，皇马曾经告知女足队内的国脚，不要在这一话题上做清晰表态，而据Relevo透露，在皇马女足的国脚中间，有数名球员其实认同队友发送的邮件。至于新一期的国家队，10名球员入选的皇马毫不意外地成为大户。
这次西班牙女足球员的集体行动，与足协和比尔达的回应，外加这份新意与争议并存的名单，是否可能改变西班牙女足的发展轨迹，乃至明年女足世界杯的形势，至少在目前还不能妄下定论。正如比尔达所言，“属于球员的大门依然开启”，世界杯前的8个月时间里，不排除这场闹剧还会有续集，只是在这些无法修复的矛盾中间，球员和足协都不可能是赢家。
诸强中，只有皇马球员完全未卷入风波